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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集集奇幻旅程
作者: 願景	日期: 2019.08.13　　天氣: 　心情:

二十多年前退伍前，空軍已經換裝二代先進戰機，
我在空軍時是這個先進計畫的管制官，
曾被派駐到美國空軍基地接受換裝訓練，
陸軍當時的裝備是很老舊的M60戰車，
以空軍志願役軍官的經歷進入陸軍兵工整備中心，
我對唐龜搖頭說，我們空軍幻象戰機一架可以買你們的M60戰車40到50輛。
研發生產這型戰車，與空軍的差距，真的是天與地的差別。
唐龜苦笑說，如果是他抽籤分發空軍，而我是陸軍，角色就互換。
陸軍兵整中心主任是少將，我母校國防大學理工學院的大學長。
陸軍與空軍是完全不同的軍種，軍種文化與思維全然迴異。
他相當重視我來自空軍的經歷，在兵工整備中心，
我只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勞工雇員，
卻是唯一能列席研發生產會議的雇員。
會議上，中心主任少將學長說，我們陸軍需要不同的新思維，他介紹我的軍職經歷，
我把空軍武器系統工程，包括噴射動力系統、電子作戰雷達系統、
飛行平衡系統、火力控制系統、個人逃生系統等，在會議上簡報。
每週四莒光日教學，政戰人員不清楚，
以為我是現役軍官，頭髮留得很長，要糾正我，
我說，我已退伍，現在的身分是老百姓，
在職勞工，勞工法律沒規定勞工不能留長髮吧。
假日時常去找廟公泡茶，廟公對於五行風水，七星八卦陣，超度法事都有涉獵。
中元普渡，兵整中心要辦理祭拜法事，我問廟公是否可以義務到軍事基地辦理普渡法會，
他欣然同意，呈報給中心主任少將學長，就由廟公擔任主祭道長。
兵整中心位於南投集集，附近全是農業鄉鎮，有時候要派兵去為民助割，
我跟著勤務部隊的兵一起外出助割，助割的農家提供茶水、西瓜，
休息時間跟農家主人閒聊，愉快無壓力。
廟公有一次假日要幫信眾做法事，臨時找我幫忙，
這次法事是要驅邪，在信眾家開壇作法，
我幫他帶七星寶劍、銅鈴、羅盤、還有一些道具，第一次看廟公身穿道袍，
廟公也要我穿上道袍，他說，這樣子才能顯現專業。
我問廟公，我需要說甚麼話嗎？廟公說，不用，你只要在旁遞東西就好。
作法時，廟公口中念咒不停，我手持七星寶劍，
站立在廟公旁，像是太上老君旁的劍童，
等到要用劍時，把劍交給他，做完法事，廟公巡視信眾住家，手持羅盤觀察風水，
他要我拿著糯米沾雞血，撒在他指定的位置。
在空軍服志願役軍官，退伍後卻跑到陸軍後勤研發單位當雇員，
當時想法單純，想留在南投，隨便找個工作做就好。
少將學長要我以空軍的後勤維修觀點重新檢視兵整中心的現行制度，
如果覺得有需要改進之處，就盡量提出。
因為我不是陸軍現役軍官，小雇員，幹到死，仍是個小雇員，不會有任何升遷。
居於客卿地位，我把空軍適合陸軍的制度提出了一份深入的研究報告。
少將學長看了非常滿意，要求中心能改善的，立即做出改善。
在一次都是國防大學理工學院畢業的校友參加的閉門會議，
少將學長指著我說：小宏(我的化名)與我們都是理工學院畢業的校友，
為什麼小宏可以指出我們從來不曾發現的問題？在座的各位卻不能。
少將學長繼續說：因為軍種文化不同，
所受的訓練與思維完全不同，看看空軍的先進與革新，
我們陸軍觀念真的要徹底改變，才能在下一次戰爭中擊退共軍。
兵工整備中心直屬陸軍總部，某次陸軍總部由副總司令帶隊南下兵整中心業務視察。
總部業務視察簡報通常是由中心上校副主任做簡報，各所簡報由該所中校所長報告。
有一部分簡報，少將學長指定我向副總司令報告。
我心想，我不過是個僱員，月薪三萬元，扣除勞健保不到3萬元，
要簡報還有月薪七萬元的中校主管，怎樣也輪不到我。
少將學長把我找去說，因為涉及變革的簡報，由我做說明最妥適。
業務視察當日，總部來了十幾個將軍，中心做簡報的，
除了我是雇員外，其他都是中上校主管。
我簡報的內容，讓在場的陸軍總部高階將領耳目為之一新，
他們從來沒有聽過。
副總司令當面問了我幾個問題，我根據以前在美軍空軍基地受訓，
美籍教官教授的最新戰法與戰場資訊管理的概念回答，副總司令頻頻點頭稱是。
視察行程緊湊，簡報完畢，副總司令繼續其他所的視察。
中午高階將領用餐時，少將學長找我說，副總司令要你同桌用餐。
我服役空軍志願役軍官九年，從來沒有與空軍將官同桌吃飯過，
退伍後以玩票性質暫時棲身陸軍兵整中心當個小雇員，
竟然陸軍副總司令要我同桌吃飯。
桌上聊的都是軍事經歷，我搬出我曾在美軍最先進的空軍基地受訓。
我說，報告副總司令，美軍空軍最先進的B2轟炸機，攜帶的炸彈威力，
足可把陸軍的一個師一萬人，全部炸到地獄去，這是美軍波斯灣戰爭實戰結果。
陸軍其實可以廢除師，改以獨立旅作戰，副總司令聽了，深覺得有理。
業務視察後。少將學長覺得我表現不錯，要兵整中心人事官給我加薪，
雇員在部隊是細漢仔，比士官還不如，人事官要我提報有關的證照資料，
到最後，每月加薪二百多元，加薪後扣除勞健保，還是不到三萬元。
有一次下班後，少將學長把我找去，他說，副總司令很欣賞你，
你要不要申請回役繼續服兵役，我們陸軍直接指明要你，
讓你佔缺升少校副所長，或是擔任副總司令辦公室少校侍從官。
我沒有回應，少將學長說，副總司令是下任陸軍總司令候選人，
未來有機會更上層樓掛四顆星，晉升一級上將，出任參謀總長或是國防部長。
少將學意味深長地說，如果真能擔任副總司令侍從官，
未來在陸軍有很大機會升任將官。
陸軍編制龐大，上校以上高階軍官員額超多，
但是，陸軍沒有上下班，而是要長期綁在營區。
我對學長說，我已經退伍，習慣當老百姓了，目前暫時待在南投，
未來沒有久待南投之意願，能否讓我仔細考慮。
從空軍志願役軍官退伍，再轉服陸軍志願役軍官，這種改變非常巨大，
我問了死黨李豬哥，他說，如果是調到中科院，
穿便服從事研究工作，他舉雙手贊成。
二次服役到陸軍，他不贊成。
他說，你在空軍都不想幹了，二次服役轉到陸軍，
那當初就不必提早退伍。
這種人生重大抉擇，我跑了幾家宮廟擲茭，擲不出來，
證明諸佛菩薩不贊成我再回去當兵。
反倒是考公務員，任公職，有擲出茭。
考公職前，我還是加減擔任月薪扣除勞健保不到三萬元的快樂小雇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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