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在德州休士頓讀大學時, 有一次在中餐廳打暑期工, 一晚約有十人一齊進來用餐. 那桌剛好由我服務
他們約五十歲左右, 體格精神都好, 並相互談笑甚歡
後來他們友善的問我來自何地, 然後告訴我他們都去過中國
"是嗎? 你們都在中國作什麼呢?" 我問
"打日本人." 他們說
大概看我年輕, 又問我曾否聽過"飛虎隊"
我說當然
原來他們全是飛虎隊戰鬥機駕駛員
陳香梅的先生陳納德將軍, 抗戰期間率飛虎隊至中國, 協助打日本的事跡和輝煌戰績, 許多人都知道
當年飛虎隊約有一百名飛行員及五十多架飛機, 許多對日空戰發生於雲南和緬甸上空
1941年12月中, 飛虎隊首次進駐仰光和昆明, 數天後自20日至31日, 11天內就空戰六次, 共擊落日機75架而自己損失6架
在以後的六個月內, 他們又擊落了約兩百多架日機
這桌顧客, 當年飛行員的一部份, 來自德州, 退役後每年聚一次, 那次剛好是在我打工的餐廳聚餐
飛虎隊也攻擊日艦及東南亞的一些日本空軍基地
讀研究所時, 有位美國女同學, 校園內見過, 但並不認識, 後來進了同一家公司大家才較熟
有次聊天, 她提到她父親以前是飛虎隊員
"那妳一定聽過很多精彩的故事吧?" 我問
"不, 他對戰爭幾乎絕口不提"
"為什麼?"
"他說每次飛越敵陣後, 回頭看, 留下的不是傷亡, 就是火海... 不是毀滅, 就是破壞, 沒什麼是可以自豪或吹擂的"
是的, 戰爭無榮耀... 殺傷或被殺傷, 摧毀或被摧毀, 殘害或被殘害, 屈辱或被屈辱... 都無榮耀可言
戰爭中是沒有榮耀的
不過, 我覺得飛虎隊員遠較幸運
至少, 他們打的是如假包換的侵略者, 不像今天的後輩, 被政客送去伊拉克扮演侵略者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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